第十七章 唐僧:Onenightin 树林
2014-04-15 11:43:06   来源:   点击:

    Onenightin树林,我遇到许多精。不敢在午夜问路,怕误入了树林深处。人说树林的深处,住着老神仙,结果神仙我倒是没遇着,却遇到了一伙老妖精。你道这伙妖精有多老?老老了,都是一副老模咔叱眼的,名好叫得很动听,什么十八公、凌空子、孤直公、拂云叟的,其实就是伙千年修炼的藤精树怪,一群松树、柏树、桧树、竹子什么的,组团忽悠我来了。贫僧一路上叫动物妖精折腾惯了,不过这种木本草本的植物妖精却还是头一次遇到。更让贫僧惊奇的是,他们居然不吃我,也不要我的元阳真宝,只说是“略尽地主之宜,特邀长老过来坐坐。”我说那坐坐就坐坐吧,我是很爱护大自然的,很健康也很阳光,虽说他们的出身是那啥了一点,不过看他们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,风格又十分高雅,骨骼也比较惊奇,我就斗胆接受了他们的诚邀。

    十八公看我将信将疑,便拉着我的手说:“圣僧休怕,我们不是坏人。只是今夜阳光明媚,今夜风清月霁,所以特请你来会友谈诗,消遣消遣你而已。”我说:“那我就放心多了。”我用尊敬的语气一一过问了他们的名号,又极有礼貌地问起了他们的高寿,孤直公道:

    “我寿今经千岁古,撑天叶茂四时春。自幼坚刚能耐老,从今正直喜修真。”——这是在夸他自己健康又长寿。

    凌空子道:

    “吾年千载傲风霜,高干灵枝力自刚。盘根已得长生诀,受命尤疑不老方。留鹤化龙非俗辈,苍苍爽气近仙乡。”——不仅夸他自己长生又健硕,而且刚正又脱俗。

    拂云叟道:

    “岁寒虚度有千秋,老景萧然清更幽。不杂嚣尘终冷淡,饱经霜雪自风流。”——同样是夸他自己长寿、洒脱,自命风流。

    十八公道:

    “我亦千年约有余,苍然贞秀自如如。万睿风烟惟我盛,四时洒落让吾疏。盖张翠影留仙客,博弈调琴讲道书。”——琴、棋、书、画,样样齐全,好一个老年大学的优秀毕业生!

    贫僧略略合掌道:“都认识了,就不一一握手了。我打四十年前出娘胎起,就已经是一个虔诚的佛家弟子了。今蒙我家皇上的差使,往西去求经,正巧在这里遇到了各位,实在是兴奋得不得了。”

    听了我这一番谦卑的介绍,几个老怪便嚷嚷着要向我请教禅学。我心想:这是贫僧的专业呀,此时不唠叨更待何时?试问这一路上降妖除魔,从来只闻蒸煮之声,有哪个妖精能懂得欣赏我的才华!?几个劣徒更是顽昧无知,贫僧空有一腔才学却无奈对牛,好不容易来了几个识货的,他们眼光还真不错.....问题是:他们真的懂禅学吗?

    我带着上述疑问席地而坐,与他们大谈了我佛的慈悲。竹子竿拂云叟却不谙时务地跳出来跟我唱反调,还批判我说:“道也者,本安中国,反来求证西方。空费了草鞋,不知寻个什么?”

    面对这样持不同政见者的质疑,我极有涵养地回答他说:“这就是您的认识落伍了。换句话说,你OUT了。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,西方的月亮比东土的圆,我不落(lao)一海归我怎么有脸回国见人?出趟国,镀层金,既满足了吾皇的虚荣,又可以提高贫僧的身价地位,回来大家都要高看我一眼,什么事情都好办了;再者说了,贫僧那几个徒弟本来都是带罪之身,搁这西天路上洗洗,洗一圈儿黑的身份就可以变白,利人利己,何乐而不为呢?”

    谈话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尴尬。最后还是凌空子出来打哈哈,劝大家抛开意识形态方面的分歧,也别讨论什么建国大业、参政议政之类的了,总之一句话:娱乐至死,免谈国是。

    于是我们又求同存异地接着开始开PARTY。这一回的谈话内容比较轻松,都是讨论些诗词歌赋什么的,间或穿插娱性节目,玩些顶针联句之类。具体做了哪些诗,贫僧也都记不清了,总之仍然延续了之前自夸成风的主题,一伙儿自我编造、自我唱赞歌的歪诗罢了。赞扬别人是美德,歌颂自己是功德,我们佛家讲求以“和”为尚,所以我们叫和尚。

    宴会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继续进行。席间有个赤身小鬼端来一盘茯苓膏,连五盏香茶一并奉上。打一进门儿我就怕这帮老不正经的给我找女人,坏了我堂堂中华人物的名声,我就战战兢兢地不敢喝。四个老怪显然看破了我的心事,便一齐端起茶缸来一饮而尽。贫僧这才略略饮了一口,叫声:“好茶!”——只见那茶水玲珑光彩,如月下一般,再联想到贫僧此时如坠仙境的好心情,真是:

    “半枕松风茶未熟,吟怀潇洒满腔春!”

    “好一个‘(淫)怀潇洒满腔春’呀!”—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只听得一个女婴般的声音,在娇滴滴地吟哦贫僧的诗句。大半夜的,再探那女子怎生打扮?

    青姿妆翡翠,丹脸赛胭脂。(大红大绿,很有视觉上的冲击力)

    星眼光还彩,蛾眉秀又齐。(画着浓重闪亮的眼影,贴着假眼睫毛)

    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,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。(下身一条红裙子,上身穿着很暴露)

    弓鞋弯凤嘴,绫袜锦拖泥。(这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高跟丝袜)

    妖娆娇似天台女,不亚当年俏妲己。(我还以为是坐台女。寻伴游特陪)

    搁上述这么一倒饬,那不是美女也差不多了。那美女手里拈着一枝杏花,笑吟吟地进门相见。果然一个烟花女子。几个老怪都唤她艺名做“杏仙”。喔,原来乃是花仙子。

    杏仙先是露着胳膊敬了贫僧和四个老怪几盏香茶,然后自斟了一杯,陪众人同饮。此女亦有一段诗才,敢情还是个文化鸡。凌空子道:“杏仙为何不坐?”她便挨着贫僧坐在了我的大腿边,嘴上还说:“老板我给你唱个歌吧!”我忙说不用不用,她已经自说自画地唱唱舞舞了起来,高潮部分还让我跟她一起合唱,贫僧低头不语哪敢答应!

    那女子见我渐生囧意,便挨挨轧轧地离我越坐越进,低声悄语道:“老板我们去开个房间,好生歇息一下嘛。”几个老怪也借势跟着起哄架秧子,说什么“如不见怜,是不知趣了也。”孤直公竟然还主张让贫僧把这个烟花女子收了房,一时间做媒的做媒,保亲的保亲,主婚的主婚,一团糟乱。

    贫僧听得几个老怪满嘴胡言,越说越不靠谱了,于是变了颜色跳起来高叫道:“咱们一起吟吟诗、唱唱K也就算了,你们行这等苟且之事,诱我犯生活作风问题,究竟是何道理?”

    四个老怪一听愣了好大一会儿,面面相觑道:“不都这样吗?唱K桑拿一条龙,按摩时间自由活动,历来打我们山庄经过的领导,我们都是这样招待的呀,有什么问题吗?莫非三陪四陪已难满足,五陪六陪才能尽兴?”

    贫僧咄的一声吆喝道:“我看你们一个个仙风道骨,还以为你们都是正人君子呢!”

    十八公道:“没错呀,我们确实是君子。官员可以性自由,百姓必须是君子!”其它几个老怪也附和道:“对,必须的!”

    这样的结论我无语了。孤直公看贫僧意志坚定,也转而佩服我说:“你是不给我们拉拢腐蚀干部的机会呀!”正都在拉拉扯扯之间,忽然听到有人连叫了几声:“师父!”门外把风的小鬼冲门里使个眼色:“公安领检,撤!”霎时间,那四老并杏仙都幌一幌不见了。

    树林一夜,恍如隔梦。悟空、八戒一通乱耙,将一伙藤精树怪连根打尽。只是,路痕在下,荆棘在上,只要有腐败的土壤作温床,他们就终有一天能再生根呀。

    娱乐,真的是会致死的。

    但诱人堕落的娱乐场所,却永远不会因此而绝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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